少年的时光记忆

红尘俗客 · 发表于 2020-7-19 10:07:04

（一）

前几天又是高考，街面上不少的交警，那些拉着高考学生的公交车前面有专门的车辆开道，一路绿灯，浩浩荡荡甚是壮观。
我很羡慕他们，我也记起了当年考试的情节。

1965年我小学毕业，毕业考试完了后我们还得到镇上中学去参加升学考试。
那时安县只有三所中学：县城安昌镇为安县中学；秀水镇中学为安二中；花荄镇中学叫花中。
我的家在沸水场，离秀水十余公里，那时交通工具很少，路况也很差，基本上是两条腿走路。
学校安排我们前一天就得到秀中去住一宿，於是我们沸水二十多名考生就第一次跨进了秀中大门。
学校空荡荡的，学生己放了暑假。我们第一次住高低床铺，嘻哈打笑就这样过了一晚。当然也有有心人，带着书本复习。
不久，结果出来了，我和另外几位同学考进了秀中，一位同学分到了安中。二十多人大慨只有五六人考上中学，那个年代赢得了很多父老的称赞，犹似古时候考中了秀才。

一年后文化革命开始，学业中断，六九年初下乡当知青，后来又招进江油长钢。

真是岁月如梭，往事不堪回首。

（二）

我的家在绵阳市安州区（原安县）沸水乡。那里有一塘清泉，无论寒暑经年不息，冬暖夏凉，有西南第一泉之称。
这里背靠大山，两条街道蜿蜒逼窄，离县城还有几十公里，有点天高皇帝远的味道。

我的父亲是位医生，在那个年代那个地方还算家境不错，又是独生子，六十年代的自然灾害时吃苦也不算多。

每次逢场，秀水新华书店的流动书滩来了，我就要父亲给我买连环画。三国演义，西游记，说岳全传，红岩，青春之歌等等。一本书就是一个故事，图文并茂，很受小学生喜爱。后来年纪渐长，再找来原著小说阅读更是受益不少。
那时的文化生活单调，流动放映队很久来一次，坝坝电影人头涌动。川剧团来演出更是人山人海，年纪小爱热闹也在人堆中转来转去。有时茶馆来了说书人，更是偷空跑到那旮旯角落去听，封神演义，七侠五义等等天花乱坠。
幼小的心灵有时望着月亮也会天马行空，渴望那辽阔的时空和江湖……

现在的孩子们再也不看或看不到连环画了，先是日本的聪明的一休和阿童木的漫画，现在是王者荣耀和吃鸡的游戏。几岁的孙儿拿着平板也可以玩半天，我不知道这是文化的进步还是文化的悲哀。

这个时代金钱无处不在，不少人都失去了信仰，更甭说理想什么了。

（三）

沸水小学里有位敲钟大爷，姓刘，白净的面皮，五十来岁但眼角额头爬满了皱纹，足见苍桑。
他一生未婚，听他讲，他是外县人，被抓壮丁。在军队混了两年，后来开小差跑回家乡，但双親己不在人世。他不敢留下来，就飘泊江湖。穿州过县辗转来到沸水当了敲钟人，解放后也留在了学校。

老头子性格豁达开郎，能言善辩，多才多艺，江湖阅历甚广。
他自制了胡琴和琵琶，演奏起来有模有样。还会打几路拳，惹得我们几个小顽童星期天就往他那里跑。
他还会耍魔术，道具都是自制。每逢学校节日演出或乡上开文艺晚会，他都会露几手。
身穿灰色长衫，梳个大背头，戴个黑色博士帽。叫个老师的孩子当助手，一会凭空抓来香烟，一会扑克牌洗乱后又发整齐，想来什么牌就来什么，更神奇的是长衫一拂，取出几盆金魚啊花啊火啊……

他识字不多，聪明善良，永远留在了我稚嫩的少年时光里。

读中学后我再也没见到他，后来当知青进厂来到江油。眨眼间就四十多年，我把青春献给了这片土地。这片土地有我的喜怒悲欢，有我的梦想和失落，我己将它当成了第二故乡。我的余生将在这里渡过，有一天也会和这块土地融为一体。

我也常常回安县老家，那里的青山，那里的河流都还在我的少年时光里……

2020年7月19日写於江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