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几天,我刻意回辟“父亲”这两个字,逛论坛时,有坛友时时提起父亲节,对父亲的痛心切肤的思念,犹如这早上的轻莎薄雾,愈来愈浓。轻轻的向四周疏散开来。 楼下的花店摆满了金黄的向日葵,商场里循环播放着煽情的父亲节广告,连空气中都漂浮着关于父爱的絮语。而我站在这人声鼎沸的尘世里,像被抽走灵魂的空壳,这喧嚣越是浓烈,心底的空洞就越是清晰——原来,没有父亲的父亲节,连空气都带着咸涩的苦味。 打开微信,被置顶的消息栏,再也没有爸爸新的信息,曾经我总嫌他发来的养生链接冗长,如今点开对话框,反复摩挲那些未被删除的叮嘱:“降温记得添衣”“别总吃外卖”“工作别太累”。每一个字都带着温度,烫得眼眶生疼。 翻开旧相册,父亲的笑容在泛黄的纸页间绽放。他把我扛在肩头看烟花的夜晚,手把手教我骑自行车时布满老茧的手,高考前夜默默放在书桌上的热牛奶……原来那些被我视作寻常的日常,都是岁月馈赠的珍宝。如今我多想穿越时光,紧紧抓住那些稍纵即逝的瞬间,告诉他:“爸爸,我现在终于懂得,您的爱藏在每一个沉默的细节里。” 无意中打开他的遗物,发现了一个铁盒子,里面装着我从小到大的成绩单、奖状,还有我随手涂鸦的纸张。每一张都按时间顺序排列得整整齐齐。最底下压着一张照片,是我大学毕业时拍的,他站在我旁边,手搭在我肩上,脸上带着罕见的笑容。照片背面用铅笔写着:"吾儿成才,父心甚慰。"字迹很淡,而我却泪如涌泉。 阳台的君子兰又抽出了新芽,那是父亲生前最爱的花。我学着他的样子定期浇水、松土,可无论怎么悉心照料,叶片总少了几分他养时的生机。或许有些温柔与耐心,是独属于父亲的魔法,随着他的离开,也永远封存在了过去。 昨天刚好是星期六,我来到父亲的墓前。墓碑上的照片凝固着他最平和的模样,我轻轻放上他生前最爱的茉莉花茶,花瓣落在碑前,像极了他鬓角的白发。晚风掠过耳畔,恍惚听见他熟悉的咳嗽声,转身却只看见摇曳的野草。原来思念是一场没有尽头的雨,落在心底,湿了眼眶。 这个没有父亲的父亲节,我终于明白:所谓成长,就是在无数个猝不及防的瞬间,突然读懂了父亲沉默的爱;而所谓遗憾,是学会爱的速度,永远追不上亲人离去的脚步。爸爸,如果有来生,请让我早点学会珍惜,换我做您的依靠,护您岁岁平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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