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天,当金黄色的桉树叶纷纷扬扬地飘落在大地上,那熟悉的场景总会让我倍感亲切。对于我来说,桉树叶不仅仅是一种植物的叶子,更是我童年时光中不可磨灭的珍贵记忆。
我出生于上世纪 50 年代,那个时期,家家户户做饭都依赖秸秆、树叶、树枝、树干这样的东西来当柴火。
在我十来岁上小学的时候,除了平日里上学读书,每个星期天我都会背着背篼,和邻居家的小伙伴们一起,步行几里路去到火车道两边的低护坝上捡桉树叶。那是一段辛苦却又充满期待的时光。虽然过程很辛苦,但当我们把背篼装满桉树叶的时候,那种发自内心的喜悦简直无法形容。因为这满满一背篼的桉树叶,能够解决家里十来天煮饭所需的柴火。
桉树叶当柴火是非常不错的选择,它很容易燃烧。往灶堂里放上几片,“忽忽” 声中,火苗瞬间就蹿起来了,像一条凶猛的火龙从灶堂直冒到灶口,就连灶口上挂着的沙壶里的洗脸水也能很快被烧热。
火车道两边的低坝上,一棵棵挺拔的桉树整齐地排列着。树下那厚厚的一层桉树叶,让我们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。最初,我们用铁钎把桉树叶戳起来,可效率太低。后来,我们发现用耙子耙会快很多。记得第一次去的时候,我看到树上有一些干树枝,想着能多弄点柴火,就大胆地爬上了树去剔树枝。我刚爬上树,两腿用力夹着树干,双手不停地向上攀,边爬边剔。然而,当我爬到树尖的时候,一阵微风吹来,树枝大幅度地摇晃起来,那一刻,我感觉自己仿佛要从树上掉下去,双手紧紧地抱住树干,整个人被吓得冷汗直冒。好不容易装满了一背篼,心里正高兴着,结果被铁路管理人员发现了,他毫不犹豫地把我们的背篼给收缴了。我们几个孩子急得大哭,不停地哀求,他把树枝倒在屋里后,好歹把背篼还给了我们。从那以后,我们再也不敢爬树剔树枝了。
到了暑假和寒假,只要做完作业,我几乎每天都会去捡桉树叶。一个假期下来,家里放柴火的小巷道被我填得满满的,可以让家里烧上很长一段时间,也为家里节省了不少买柴火的钱。
后来上了初中,我被分到了离家二三十里地的学校,也就再也没有机会去捡桉树叶了。但那些与桉树叶相伴的日子,却深深地印刻在我的心里,成为我童年最温暖、最难忘的回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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