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帖最后由 八千里路 于 2010-11-18 15:05 编辑
(我这几年1) 迷迷糊糊中睁开眼,看到太阳照在卧室靠窗的墙上,像是被单独刷了一片金黄的墙面漆,在四周白色墙壁的衬托下,格外刺眼。最近神情有点愰忽,一觉醒来总是不知道是上午还是下午,今天又觉得那片阳光是被刷到墙上去的,还埋怨既然刷了又不刷完。
现在,我活在我自己的世界里,一个人的世界。没家,没工作,没朋友(确切的说是不想见到任何朋友),没理想,没追求,不该没有的都没有。其实也不是全是这样,我至少还有呼吸有心跳。
起床后抽了一只烟,很是无所是事。在空空荡荡的屋子里走了两圈后,忽然觉得今天应该是11月11号。应该是吧,要不怎么会觉得是呢?说不是吧,又无法证明它不是。最近也总是容易纠结,比方像今天是不是11月11号这么个问题,就让人琢磨半天,也不知道自己是想让它是,还是不想让它是,更不知道到底是还不是。
其实是不是11月11号不重要,重要的是我现在成了光棍。既然是光棍,这一天就多多少少和我有点关系了。有必要说明一下什么是光棍,光棍,就是没有老婆的男人。这个不难理解。我本来不是光棍,就是说结婚后到离婚前这段时间,我不是光棍;结婚前和离婚后都是光棍。从我刚才说的这段话来分析,我不但愰惚,还唠叨。说明一个问题:可能要提前进入更年期了。
今年发生了大事,对我来说是比天小不了多少的事。当然不是指日本军舰冲撞我国渔船、扣押我船长的事,我说的这事就是:我离了婚。先说说这事吧。
从哪说起呢?从认识我老婆(应该称前妻)开始说起吧。认识我前妻(不过也没现妻)很偶然,几年前的事,到底几年我也不记不得了。我那晚半夜三更的开着公司的奔驰,很不情愿的去办了点公事,回来从清水河下高速已经是半夜三点多。收费站的女孩子睡眼朦胧的朝我微笑,我知道收费是她们的工作,对着司机微笑也是她们的工作。收卡收钱,找钱,女孩子机械的完成了这个程序,尽管比白天慢了很多。
接过一把零钱和发票的瞬间,我们四目相对,这个瞬间我发现这个女孩子很迷人。具体她什么地方吸引了我,到现在也没有想明白。后来才发现,如果说这个女孩子很迷人的话,那一定是光线不好的情况下发生的。
就这样,我忽然有了和她搭讪的欲望。自从和前女友分手后,就很少再有女孩子或者女人有让我想和她聊会儿的想法。至于搭讪的目的,不是太明确,或许就是因为无聊,还因为她是女人,更因为她是个在浑暗灯光下还迷人的女人。或许仅仅是出自人的本性,女人对男人的吸引,在那样一个特定的时间和地点。
没想到的是,她后来成了我老婆。更没想到的是,居然我们还离了婚。世事难料啊!这也是缘分,我们支间的缘分就是做一回(或者说一段时间)夫妻的缘分。
尽管出了这个收费站很快就能进入市区,但就这个地方来说还是很偏僻,路灯以外的地方一片黑灯瞎火。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,像是梦游。
这个时间段,下高速的车已经很少。因为后面没有车过来,我现在可以不把车开走。我点了一只烟,左胳膊搭在左边车窗上,悠然的抽了一口。
“几点下班呢,小姑娘?”相对于我这个老男人来说,面前的这个女孩子确实是小姑娘。女孩子一回头,被吓了一跳,她这才反应过来刚才交完费的那个男人并没有走。 “干吗不走?”女孩子没有回答我的问题,揉了揉眼不解的问我。 “困了,在这歇会儿。”我半真半假的回答她。 “要歇你开到前面停车的地方歇!”我的回答让她明显的觉得我是没事找事。 “不,就在这。”我笑着跟她说。我现在回想起那时的那种笑,觉得自己像个无赖,肯定。 “我懒得理你!”女孩子没好气的说。当时她应该是这样想的:我看你能停到什么时候,后面来车你总得走。 “啥时候下班啊?”我又抽了口烟,吞了个烟圈然后又问她。 “跟你没关系。”她头也不回的回答我。 “怎么没关系?你下班我送你回家啊!”现在回想我当的说这话时的德性更像地皮。其实我平时不这样的,怨就怨那个晚上那漆黑的夜。所以说,有些事是在特定的环境里发生的。比如强奸。一个强奸犯,就算他确定没有人会揍他,也不用受到法律制裁,他也不会在大白天的大街上干那事。这事日本人要除外,日本人能干出这事。好像这个比方有点不舒适。
“切”。这回她把头转了过来,从牙缝里挤出个“切”字。看看我的车,再看看我,轻蔑的说:“见多了,别开辆奔驰到处骗女孩子!” “这是什么话啊?我从来不骗女孩子,再说了,我要骗女孩子就不应该开奔驰。”我乱七八糟的和她胡扯。 “骗女孩子为什么不能开奔驰呢?”小姑娘始终就是小姑娘,她接了我的话茬。 “你看啊,能个开奔驰的主,十有八九都成了家,单身的多半也是离了几次婚的,女朋友都多了去了。要么就是富家子弟,比如富二代啥的哈!我这么说,你觉得你还会不会随便上一个不太熟的男人的奔驰车呢?”我胡乱的编了些鬼话。 “这到也是。”她还想了想,估计还真的在思考这个问题。“啊?那你还说要送我回去,你什么意思啊?”女孩子有些疑惑我刚才说话的逻辑。是啊,你既然想送别人回家,又不让人上你的车,这逻辑是有点乱。 “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:骑白马的不一定是王子,可能是唐僧;开奔驰的不一定是老板,有可能是司机呢?” “哈哈哈哈,你意思是说你是司机?”女孩子笑了,笑得合不拢嘴。 “你说呢?”我也不置可否。 “哈哈,我不知道。”女孩子还在笑。 “再问你一回,到底啥时候下班?”显然,我们的距离在不断的拉近。我们已经有些熟识了。 “七点半” “那我送你回去?” “不用你送,我们有班车。”女孩子故意十分不在乎的说。 “上夜班真辛苦,可不能老是上夜班。”我认真的说。 “可不是,总上夜班人老的都快。”她也认真的说。 “……” “……” 我们聊了些无关紧要,又似乎是在嘘寒问暖的话题。 “你电话号码多少?”我突然大着胆子问她电话号码,这事以前可从来没干过。真没干过,不信?不信算了,但我还是可以对灯发誓。 其实她不告诉我也无所谓,一踩油门,即使明晚再从这过,她也未必会认出我。当时我也没有想过要到她电话号码用来做什么,更没有想过要和她拍拖。 “秘密!”她扬着头,把一边的嘴角拉得老高。看她那小样,没有想真的不告诉我,只是觉得这样就把自己电话告诉了别人,岂不是显得自己很不矜持。 “那到底是能说的秘密,还是不能说的秘密呢?”那会儿电影院正热影周董的《不能说的秘密》,我随口就这么问了她一句。 “你看周杰伦的《不能说的秘密》了吗?”女孩子有些兴奋,估摸着她是周董的粉丝。 “没看过,一个人看电影没意思。”我装着很落莫的样子。“请你看电影怎么样?”我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问她。 “喂,你好奇怪的呢,我又不认识你,我干吗和你看电影?”从她表情看得出,她想去看电影,但还是想要再矜持一会儿。 “喂,你也好奇怪,我们不是正在认识吗?”我狡辩道。
这时,身后响起了喇叭声,有车开了过来。 “快点快点,把你电话号码给我!”我拿出我的手机,准备要记她的电话。 “快走吧快走吧,别挡在路上!”女孩子一副心花怒放的样子,我知道她的电话号码很快就能得手了。 “不告诉我是吧?反正我记下了你的工号,明天就去投诉你,投诉你态度不好,还骂我了,不信让他们看监控。”要人家电话号码,总得给别人一个像样的理由。 “我服你了,赶快记一下吧,135……”凭我直觉,这个号码不是假的。
夜幕下的这座城市,像头猛兽,我就是这头猛兽身体里的一滴血,在黑暗里奔跑。两分钟的路程便可以看见高楼,还有高楼里的灯火。我很害怕看到楼里亮着的灯,就像在这个城市里,千千万万和我一样买不起房的人一样,会觉得两个字:无奈和伤感。不对,好像是五个字。就是那句话:那么多的灯,没有一盏是为我而亮。还有一层意思,还没有找个为我亮灯的人。扯远了,继续回家,能睡会儿是会儿。
对于这晚的事,我并没有放在心上。这一切,只不过如同聊天室里,偶遇一个不知道是男是女的人,海阔天空的聊了些与彼此都不沾边的事一样。
回到城中村的家里天已经是快五点,天都快亮了。睡到九点钟,很不情愿的起床,然后到公司上班。下班后,我忽然想起昨晚要电话号码的事。骚扰一下吧,反正闲着也是闲着。打个电话还是发个短信呢?发个短信吧,如果这个号码是假的,打过去多尴尬。
嘿,你好,你是清水河收费站工号是××××的那位小姐吗?我是昨晚和你聊天的赵二锅。短信内容大致就是这样。
说明一下,我为什么有“赵二锅”这么奇怪的名字。其实我的真名不叫赵二锅,因为所有认识我的人都这样叫我,导致我的真名字已经没有几个人知道。所以我的真名叫什么,一点也不重要了。名字嘛,一个人的代号而已。再说说这个名字的得来。我上高中的时候,学校食堂有个伙夫叫赵小锅,可能他的命运也和我一样,其实他的真名也未必叫赵小锅,所有人都那么叫他,那他就是赵小锅。而且在食堂墙上的小黑板上也写着:今日值班厨师赵小锅。可能因为我们都姓赵,我在家排行老二,同学们恶搞,就叫我赵二锅。其实也无所谓,因为四川话里“锅”和“哥”是同音,权当所有人都当我是二哥吧。再说明一点,跟“二锅头”也一分钱关系都没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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