连载原创民国绵阳本地历史小说：鱼泉往事（41）

漫步edifier · 发表于 2018-4-9 23:43:11

第四十一章

福贵一行5人匆匆坐船离开中坝，顺水开出15里，夜宿彰明县城。这里是伟山曾经工作的地方，福贵两次陪同伟山来过，在向阳街上有家县衙的招待所，既干净又安全，至此，福贵才放下心来。

次日清晨一番张望侦察，确定没人跟踪，又在东门口买了几个干饼子路上充饥，5人才匆匆踏上归程。

平安回到东岳庙乡公所，已是腊月二十八的晚上，伟山去了岳父苏家，这是每年的惯例，乡公所的其他人都已经放假。福贵身怀巨资，不敢丝毫大意，留下一人陪伴守夜，次日早晨，安排这人去了飞龙山下的杨家大院，伟山对福贵极其信任，肯定会留下备用的钥匙。

待把银元全部锁进了保险柜，福贵把钥匙挂在自己腰间，才彻底放松下来，跟了伟山三年，他完全折服于伟山的个人魅力，伟山也完全信任他，就为了这份信任，做的一切都值了。他总算舒了一口气，叮嘱同伴回家过年。

福贵慢悠悠地走出乡公所，信步来到30里外的申家沟，那里有他相好的女人——白桃花。

傍晚时分，桃花一家三口正在准备明天的年夜饭，见了福贵顺着山道走了过来，都有些诧异。桃花的脸上又泛起了桃花，拍拍自己身上的灰尘，有些羞涩又有些惭愧地看看一旁的老公，老公有些不快，只能苦笑着回应桃花。桃花的孩子小静已经两岁，正在姗姗学步。

福贵走过来，并不理会一旁的男人，伸出臂膀就搭在了桃花的肩上，是的，奔波了近十天，满身的疲惫，福贵确实累了。桃花歪斜着身子，用力搀扶着他东倒西歪地走向睡房。走进门口，福贵转过身子，向着发呆的男人说道：“喂，你，半个时辰后给老子下碗面条端进来。”桃花的男人手里端着一个撮箕，还愣在那里，福贵突然抬高音量厉声道：“老子跟你说话，你听见没有？”男人吓得松开了手中的撮箕，黄豆散落得满地都是。男人赶紧满脸堆笑着答应：“哦……哦哦”，睡房门“吱呀”一声关上了。

男人眼里饱含着泪水，默默地躲进了厨房，半个时辰后，一碗香喷喷的面条已经端了出来，他轻轻地敲门，一会儿功夫，睡房门又“吱呀”一声打开了，桃花满面红光，正在扣紧腋下的袄子扣子。男人走进去，把碗端到床边，轻声说：“油醋面，你慢慢吃！”福贵看了他一眼，并没有任何忌讳，坐直身子裸着上半身，接过碗就吃。

男人在一旁拱手站立，陪着笑。

福贵吃完，把碗放在床旁的柜子上，用手背抹抹嘴。然后在枕头旁边摸索起自己的裤子，拎出几个银元，扔给男人，冷冷地说道：“拿去吧！过年省着点用！”男人双手接住，不住地点头哈腰，露出了欣慰的笑容，转身准备离开。

福贵突然道：“我想，明后天在你家过了年三十和初一，就带桃花回一趟何家湾。你……没有意见吧？”

那男人愣了一下，赶紧转过身笑着答道：“没意见，没意见……”

桃花正在门口，拍打着小静衣帽上的灰尘，静静地看着这一切，听见她男人的回答，露出了浅浅的笑容。

福贵满意地看着那男人离开，又补充道：“钱，不会少给，你放心。你带好小静，桃花过年这几天陪我。”

那人已经走出了睡房门，背影有些落寞，离开之前随手牵走了乖巧的小静，桃花收拾了碗筷，又风风火火地在屋里屋外忙乎了一会儿，静静地走进睡房，脱掉自己的外套，顺手顶上了门。

说起福贵和白桃花这段姻缘，是源于一年多前的夏天。那天，福贵从宣化铺出差回来，见几个油头粉面的地痞往申家沟方向，边走边说些下流的话，就多了一个心眼，福贵作为乡保，深受伟山的影响，一向以本地百姓安居乐业为己任，就一路尾随了去。走到半山腰的一处独立茅屋，几人果真行动起来。五花大绑了一个男人，一顿抽打，嚷着欠债还钱。又拉着头发拽出来一个体态丰盈的女人，撕开她的衬衣，露出来一对白花花的挺拔的奶子，在阳光下颤悠悠地上下晃动。几个男人齐刷刷过去，扑在女人的身上，又啃又咬，还拔下了女人的裤头。

正在紧急时刻，福贵慢悠悠地抱着哭闹的孩子从屋子里钻了出来，一脚撩开了一个啃着奶头的男人，又一脚踢开了一个正在女人下身摸索的男人。另两个男人马上停下手站直了身子，福贵紧紧地盯着女人白花花的身体，满脸通红。

四个家伙站在一起，厉声吼道：“你妈的，找死呀，坏大爷的好事。”说着拔出刀就朝福贵招呼过来。这时，福贵单手掏出了枪，这是伟山乡长配给他的，瞄向了带头那人的脑袋。他把孩子放在地上的女人的怀里，转过身子，又是一脚，踹中了那人脑袋，反手就是一巴掌，拍中了另一个人的脸上。

一个地痞摸着火辣辣的脸，哭出声来：“大爷莫打啦，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的事，男人欠债他女人还。你可不要多管闲事呀。”

福贵脱下自己的衣服，盖在瑟瑟发抖的女人身上，转身问道：“谁欠你们钱？欠多少？”

一人指着院子里五花大绑的哭得稀里哗啦的男人说道：“她男人，欠我家吴老爷的鸦片钱，总共八个银元。”

那男人大声哭喊：“明明只有5个银元，为何变成了8个？”

几个地痞连忙跑到院子里，给了他几个嘴巴，呵斥道：“难道白给你吸，不收利息呀！”

福贵慢慢踱步到院子里，看着那男人，沉声问道：“这事可当真？可有欠别人钱？”男人仰起脸鼻子口水齐刷刷下来，不住地点头。

福贵照着男人的头给了一枪托，骂道：“狗娘养的，你算是人吗？连累你老婆成这样？”

说完，从裤包里掏出一个银元来，扔给其中一人，朗声说道：“我身上只有一块钱，回去给吴老爷回个话，卖我一个面子，他家的钱我福贵负责还，最多十天时间。我是张伟山乡长的枪把子，自然不会食言的。”

四人只得悻悻离开。

福贵用了十天，凑够了银元，亲自去了一趟宣化铺，给吴老爷送去，了结了这件事，解开了梁子。当天下午就去了申家沟，走进院子，对着那男人说道：“狗日的，以后把大烟给老子戒掉，不然，你会抽死的……”那男人先是一愣，随后从话语里听出了关爱之意，立马对自己夫妻俩的救命恩人表现出了足够的尊重和感激。福贵并没有看他，还没等女人反应过来，拦腰抱起就进了睡房…….

这一年多来，他只要有时间就过来，他已经喜欢上了这个叫桃花的丰满的女人。桃花的男人也已经习惯这种生活，家里有了福贵的定期补贴，日子宽裕了很多，去年春节给两件茅屋上了木椽和青瓦，还有一些多余的钱，又开始吸上了鸦片。

在福贵眼里，这里就是她的家，桃花的无微不至的配合，外面的男人默默地忍受，让福贵更有成就感，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征服天下的男人。他得为这个家努力，为这个家里的家人需要努力，为此付出，毫无怨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