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前,有俩娘母,儿子嘛是个孝子。俩娘母家屋开始好,说了个媳妇还没过门,没得钱了。女家就嫌他家里穷,不肯放给他们做媳妇,但又不好意思说,于是就把东西故意要得多来熬考。那两娘母没得办法,就把屋头稍微值钱的东西都卖了。 媳妇结了,男人就出去做生意。找钱供妈供她,媳妇就随时在屋里忤孽老人婆。男人回来嘛她就守到男人哭。 男人问她:“你哭啥子呢?哪个把你待外了嘛?” 她就说:“哼!这个老人婆呀,嘴巴象棱角,我的点点事儿都有错呀,你就有理也说你没理。” 那个儿子就说:“没得哪个公婆嫌媳妇呀,她老了就是要人服侍嘛。为啥骂你呢,你总是好吃懒做嘛。” 他婆娘说:“夫君嘞,我哪在好吃懒做哟,白米稀饭常常喝,蓝布衫儿短绰绰,青布帕子包脑壳;担柴灌菜上坡都是我,清早煮饭都也我。我哪是啥子懒呢?那天她喊我去担水呢,她说她去走人户嘛脚走疼了,我就搞忙去担了,为必我还懒呀?” 她男人听了就用个计说:“那我这割了斤肉,你把肉煮起给妈吃。我今晚上又不在屋里歇,明天我回来劝一下妈。” 说完,她男人就出去了。 黑了,那媳妇子等老人婆睡了,就悄悄去把那一斤肉吃了。第二天麻初初,老人婆就起来煮饭哦,娃就回来了。 他就说:“妈,这么早你该睡瞌睡咹,哪门你起来了?等媳妇起来煮嘛。” 他妈说:“你的媳妇要睡懒瞌睡,哪等得到她哟!” “妈,那你昨晚黑吃肉了的啵?” “我哪里见你啥子肉哟!” 男人这下一跑到屋里去哟,把婆娘从床上一把拉下来,一顿饱打。边打边骂:“你狗日的好哄人哟,你还说妈歪,你说哪个不是呢?” “夫君嘞,我这下改了嘛,这下孝了嘛。” “你改了就好,我就饶你一命,那你就改。”嘿,这下男人在屋里,婆娘确实孝顺了。男人放了心,就又出去做生意。刚刚男人一走哟,媳妇一下就变了样,就骂老人婆:“哼!你这个老鸡婆,使你儿子回来打我,今天你儿子走了,这下我们两个来说!”从此,她就喊老人婆给她煮饭,倒洗脚水,点点事做错呀,她就骂老人婆。 有一天,老人婆的妹妹请她去耍,老人婆又没得好衣裳。就请隔壁子的人把她媳妇子的衣裳借过来穿下子,隔壁子的人就把衣裳借过来交给老人婆穿。老人婆就去走人户,洒了点汤在衣裳上。回来就请隔壁子的人把衣裳还给媳妇。媳妇打开一看,哼,她就骂这个隔壁子的人。隔壁子的人就说:“哎呀,莫闹莫闹,这是你妈穿了的。” “咹,是我妈借到穿了的呀?”她就一下跑到老人婆面前,“哦,你要给我赔,要给我单另缝一件,不赔不得行。” 哎唷,这下老人婆就把祸事惹到了嘞,没法,她就熬更受夜地纺了点线子背到去卖。那天去嘞天上又下雨,七十几的人了眼睛又雾,高一脚,矮一脚的。这个老人婆就抱怨:“哎呀,天呀,这些忤孽媳妇呀,天老爷你都不收,留在世上好凑人多呀?” 观音老母听见就下凡了。观音就问:“哎,老太婆,你咋个抱怨天做啥呢?” “哎呀,老太婆嘞,我媳妇子歪得很呀。我走我妹妹那去,借了她一件衣裳穿了下子,溅了点汤在上面,她估到喊我赔。我又赔不起,就纺了点线子去卖。天又在下雨,我害怕绊跤,把线整脏了卖不脱,这咋得了嘛?” 观音听了,就说:“好,那没来头,莫来头。我这有鹅黄大衣一件,你赔给她,还有镀金簪子一对。如果她不肯了嘛,你就把簪子也赔给她。” 老人婆回去对媳妇子说:“媳妇嘞,我把这件衣裳赔给你,再赔你一对簪子,你看要得啵?” “原是你这件衣裳比我那件还好嘞。”媳妇喜欢嘣了,搞忙穿到身上。哦嗬,就脱不脱了。 那件衣裳就变成了牛皮,簪子嘛变了一对牛角,这个媳妇就变成了一条黄牛。 这下老人婆就吆喝,周围团转的老人跑得打穿穿,碎娃儿跑得脚板翻,都去看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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