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帖最后由 筱竹心 于 2015-6-16 19:12 编辑
踏上那片牵挂在心的大地,望着不再熟悉的城镇建筑,心里泛起复杂的滋味,我的步履已不复轻盈。穿梭在路面的车辆,驰轮毫不吝啬地啃起地上的滚滚尘土,而嘈杂的喇叭声令我慌张而迷茫——望着分叉路口:何去,何从?凭着模糊的记忆,我踽踽而行:故土,岂会无迹可寻? 我曾熟悉的旭水河已不再丰盈而清澈,覆底的郁暗水面上漂浮着代表有人类生存的“证据”,它让我拥有的童年美好记忆瞬间丧失了光彩,成了在不断抖动、花屏的影像……如此,耀目的两岸河堤不能唤起我心底藏蕴的那份本该有的热流涌动,就如同面对一个内心藏污纳垢之人,即便其披上了件华美的外衣,岂能昧心谓之美丽也?我沿河而行,尽管眼前的它已不能轻快地引领我的记忆,但是从这里静静淌过的曾经岁月,终是有些抹不掉的印记,能将中年的我带回到承载童年那个我生长的“景地”。 不记得自己是否曾在乡土上植下过一花一草,老屋前那健壮的梧桐树让我追念起一只只肉嘟嘟的“猪儿虫”——现在可还有小孩将那绿幽、透亮、肥胖的蠕虫用小枝条进行“驱逐”,以“哈哈”大笑来取乐其在地上一怂一怂挪动的蠢笨样?还不到季节,栀子花和黄果兰的香味儿飘不进我的鼻腔,只是望着别人家的高墙大院,那种怀念的香味顿时就盘上我的心头!那曾将我和小伙伴困在黄果兰树以及桑树上,呲牙而吠的恶狗儿,不得不赞的看家本领,却是今何在?小孩子,总是有点顽皮的,自家没有庭院做些怡趣的栽植,别人家伸出院墙的绿枝、飘出深庭的花香就成了招摇的“诱惑”,为此爬个墙头、攀个树的也就在所难免了。通往钟鼓楼的后山小径,曾留下了我们嬉戏、狂奔的足迹,多少次在夕阳的映照下,让路两旁那种布满细细茸毛的野草叶片成为我们裤边的“绣”品,各自扬扬地踢着腿,看它黏在裤脚上组成的绿色“花样”——一群穷孩子简直乐开了花!绕不过那条幽静的院落长巷,落寞的天井旁空空如也,那曾默赠鲜花于我的太婆可在何方待我再度“路过”?仰面感受洒进这见方空间的阳光,过去的光阴就似这光亮中悬浮的尘埃——若隐若现,不可捉摸! 路见宽了,高楼平地而起,旧城的改造还不彻底,令外婆家旧居的那带阁楼还幸存挺立;从过去的地里田间崛起一座新城,开发、建设工作进行得如火如荼,令我迷茫的不仅是重新布局的道路,更有那不菲的房价:这真是那个曾经连城区公共汽车都没开通的农业小城吗?回望老街,记忆悠长:那个盛夏里各家各户卸下木门板铺在街沿上纳凉过夜,顽童们打挤争听长者们轮番神话大佛由来的习俗可还在?端午时节,谁家豆饼带着辣丝丝的滋味伴着吆喝声率先出炕?又是谁家的猴儿香包被街坊小孩争抢,让那巧手娥眉乐不可支?赶场天的热闹是否还一如既往……抖开怀念的包袱,却顿感自己的身心负重,再也无力追逐到那曾经的纯真和简单的快乐。 故土在时光中变迁,而我在岁月中游走,横隔在我们之间的岂止是能以数量的距离?!好想静静地俯在大地上,以如此“肌肤之亲”的密切来努力捕捉属于记忆深处的乡土味道,它总是萦绕在我的梦间与心头,如磁石般吸附着我的铁质灵魂!归去来兮,冷不丁的冰凉却让我顿醒——除了流下的两行清泪能与童年的稚嫩相媲,所有的过往终是烟消云散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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筱竹心 谬赞
发表于 2015-7-9 19:33