连载原创民国绵阳本地历史小说：鱼泉往事（45）

漫步edifier · 发表于 2018-4-12 08:50:47

第四十五章

春节过后，顾太亮备了一些礼物，去看望了孙家的正成保长。拜托孙家两位公子照料一下顾家的少爷——金昌，收拾妥当行李，泉水村最有文化最有前途的三个少年，起身去了南山中学读书。

翠兰前几天主动住进了忠孝家，孙氏故伎重演，将两个晚辈安排在一个房间睡，耀礼乐得合不拢嘴。这两天莲儿呕吐得厉害，正道的母亲也是高兴得两边跑，翠兰今天早上也赖在床上，没有起床，啥也不吃，一个劲地恶心、呕吐。忠孝早上起床，哭得稀里哗啦，天亮的时候，又在床上拉了一泡尿，翠兰一晚上呕吐，心情不好，就又狠狠地踹了他两脚。孙氏搂着忠孝，有些心痛儿子，就埋怨了翠兰几句，翠兰躲在被窝里呜呜地哭了半天，孙氏有些不忍，又吩咐贾氏煮了四个鸡蛋，亲自端给翠兰，翠兰吃着白花花的荷包蛋，也就不再吵闹。

孙氏坐在床沿一边，皱着眉头小心问道：“翠兰呀，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吐的呀？”

翠兰回道：“昨晚晚上开始的。”

孙氏嘟哝道：“这才几天时间呀？”

翠兰哭道：“还不是因为你，我本来还是一个黄花闺女，来见人的第一天晚上，忠孝就强行……”

孙氏陪着笑：“这个畜生，我已经收拾他了。问题是，我以前怀忠孝，反应也没有你这么快呀？也没你这样明显呀？”

翠兰哭得更厉害，小声回道：“我娘说我个儿小，反应比一般人要早些、重些。她当年怀我和我弟的时候也是这样！”

孙氏安慰道：“也倒是，个儿小的人，比其他女人要娇贵一些。哪像隔壁的雍莲儿，人高马大的，到现在还是轻度的反应，还在屋里屋外的忙，这就是命贱。我们翠兰哪能跟她相比，嫁到我们家，吃穿不愁，自然命也比她娇贵。这几天就受委屈了，今天不想起床，也就算了，有贾妈照顾你，饿了就喊一声。”

翠兰停止了哭声，说道：“谢谢你，娘！”

孙氏听后顿时开心起来，这一声 “娘”叫得实在舒坦，甜进了心窝。翠兰认了她做娘，也就是认定了这门亲事。忠孝这门媳妇算是铁板钉钉，总算定了。

孙氏拍拍翠兰的肩，眼睛也湿润了，起身准备离开，又想起什么，小声说道：“翠兰呀，你以后要对忠孝好些，可不要打骂他，他毕竟是你的男人，别人看见了多不好呀，你说？”

翠兰听后，又小声地哭出声来，哽咽着说道：“娘，我知道了。”又红着脸小声说道：“娘，你不知道，忠孝可不是小孩子，哪方面……厉害得很，每次都弄得我下身好痛，我才忍不住……”

孙氏听到这事，停住了脚步，立马来了精神，笑着问：“哪方面呀？你给我仔细说说。”

翠兰娇嗔道：“这回事，我咋个跟你说蛮？你问你自己的儿子，叫他给你老实交代！”说完就羞得整个连头都埋进了被子。

孙氏哈哈大笑，笑骂道：“你个死丫头，我才不信呢！忠孝屁大个孩子，你还怕他？我就不信，你个儿小，小得连个男人也对付不了哩？你看你娘这身板，随便对付他7、8个毛头小伙子也不在话下……”

孙氏说完，突然意识到不应该给自己的儿媳妇开这种玩笑，连打了自己几个嘴巴，忙解释道：“我开玩笑的，开玩笑的……”

出了门，孙氏心情不错，大声吆喝了忠孝。

忠孝这些年早已习惯了母亲没事干时响起的声声呐喊，懒得理她，继续在火堆面前吃自己的饭。孙氏走过来，“啪”的一巴掌拍在宗刚的后脑勺，忠孝一股无名火，“蹭”地一下站了起来，怒瞪着母亲。孙氏见了，有些胆怯，嘴里小声地骂骂咧咧几句，心情瞬间又跌落谷底，转身回了自己的卧室，见了还在床上半躺着的耀礼，没好气地骂道：“老龟儿子，大清早还在睡，你看看这个湾的人，哪一个没有出门干活？哪一个还在像你一样挺尸？”

耀礼吧唧着烟袋，没有理她，孙氏摸着眼泪，继续道：“你老瓜娃子要不是命好，攀上我们孙家，能有这个福分？”

孙氏的抱怨这些年时常传来，耀礼心里一阵冷笑，妈的个巴子，老子遇上你这么个胖婆娘，除了吃，什么活也不干，才是倒了八辈子的霉。这些年，看在你爹是保长的份上，老子也忍了，没想到这婆娘还蹬鼻子上脸，越来越没规矩了。最近耀礼听村子里的人都在疯传，岳父正成的保长也不想干了，原本自己盘算了一番，岳父年龄大了，自己就顺便接下这个保长的宝座，才对孙氏忍气吞声，尽量克制。何家和杨家这两个湾几十甲的人户，论到竞争实力，只有自己和牛贩子殷宗章。岳父事前一点也不和自己商议，自家人接替这个位置多好呀？想到这些年对孙氏的忍让，想到岳父的无情，耀礼也是越想越气。

耀礼阴沉地说：“老子也是受够你了，你说了一辈子，我攀上了你们孙家。你们孙家可有把我当成一家人看待？”

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越吵越大声，孙氏索性关上门，怕外面的人听到这些话语，干脆把陈年旧账一起翻出来，最后两人动上了手，好好地干了一架。耀礼满脸都是红红的长条状抓痕，脸火烧火辣地痛，孙氏被一拳头打成了熊猫眼，右侧的脸和嘴唇肿得老高，头上还有两个青包，两人都损失了一些头发。

半晌午的时候，孙氏冲出房门，半掩着脸，边跑边哭，回了娘家——孙家大院。